国王和知更鸟
国王澈x知更鸟特 副赫海
东海视角
想尝试很多种类型的我，但这一篇写起来真的有些费劲用了好久啊！！
（序）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一）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dfast as thou art……”
他端正地坐在我尊贵的哥哥身边，华丽宽大的长袍包裹住他纤细的身体，洁白的花环带着一抹月色覆在他的头上，他的脸色如月色般冰冷，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不带一丝世俗的肮脏。
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知更鸟，也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歌声也可以有这么大魔力，平淡的旋律经他的口似乎也有了别样的韵味，原本歌颂君王的歌谣似乎充满了淡淡的悲伤，但显然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并不在意，只是享受般地倾听，似乎沉醉在他的歌声中。
据说他是被哥哥从和邻国的战场上带来战利品之一，按理说凡是被抓住的俘虏都会被严刑拷打，然后有的抛弃有的处死，但哥哥似乎是一眼看中了他，将他带回了王宫，还赐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利特。
“特儿，你还没见过东海吧。”
似乎是发现了我在发呆，我亲爱的希澈哥突然点起来我的名字，我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不自觉抖了一下，几滴红色的液体洒到了我身旁的贴身仆人银赫身上，但忠诚的他还是小心地擦拭掉液体，用关心的眼神扶我站了起来。
“抱歉哥哥。”
作为国王最为宠爱的弟弟，虽是在宴会，我也依然用私下的称呼来叫他，即使其它的伯爵都认为偏心，但我一直引以为傲。毕竟我对王位一点兴趣也没有，毫无威胁。
我看着我亲爱的哥哥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似乎丝毫没把我的小失误放在心上。利特也停下了歌唱，轻轻瞥了我一眼，然后视线定在了哥哥的身上，点了点头，没有感情的眼神似乎透露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他的想法，但我看得出哥哥看向他时那种温柔和占有的眼神。我从没听到过希澈哥这样温柔的语气，即使是面对王宫最美的女人的艾尔文伯爵之女也没有这样的态度。
不，她可没有利特好看。
“我这个弟弟笨手笨脚的，天天就知道玩乐，但是个很有才华的孩子，他对音律很有天赋，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多找他聊天。”
我惊讶地看着这位从小惟我独尊的国王哥哥亲切地拉住利特的手，温柔地在他身边耳语，明明说的是我，却只留给了我一个俊美的侧脸。他似乎毫不在意利特毫无波澜的眼神，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虚幻的爱情世界。
爱情？
我被这个突然进入大脑的词汇惊了一下，然后仔细地观察着着两个人的氛围，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不懂爱情，但显然现在这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
宴会结束的很快，说是宴会，也不过是哥哥想让我们认识一下利特罢了。
（二）
那天以后，我没有再见过他，听过他被哥哥藏在城堡尽头的一间特制房间，墙壁是耀眼的金色花纹，有着最大的空间和最美的视野，他平日只能在房间里活动，没有出来行动的权力。听说哥哥每天都会去利特的房间待上很久，如果偶然路过，还会听见从屋内不断传来的婉转歌谣。
耐不住好奇心，几天后的清晨我趁着哥哥被其它大臣拉着讨论国事，一个人悄悄跑到了位于尽头的门前，空荡荡的走廊只有这一个被白色玫瑰包围的大门。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利特披着一身雪白丝绒长袍躺在坐在窗边，阳光将他的全身镀上了金色的光芒，他转头看向我，似乎有一些惊讶。
“那个，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你，陛下不知道，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看着他的眼神从平静到诧异再到平静，似乎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什么兴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转了回去。
要是别人对我这样，我肯定会觉得他这样很无礼，但看到这样没有什么生气的利特，我莫名有些心疼，也多了一些好奇。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呢？”
想要进一步和他交流，我慢慢走上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一模一样的松树和毫无新意的花丛，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这里又有什么好看的。”
他默默开口，眼神有些复杂。
“听说你是……被哥哥亲自带回来的，他对你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没说出俘虏这个词。
“他对我很好。”
几乎没有迟疑的回答。
“嗯……其实我真的从没见过哥哥这么对一个人，他对待他的追求者或情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顾唯我独尊，但我看得出他对你不一样，毕竟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保护一个人，各种关心照顾，说话都温柔地让我害怕。”
“是吗。”
“嗯！真的！我开始还以为哥哥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这么上心。”
“把所有他认为好的东西都给我，就真的是好吗？”
我看到利特好像突然动摇了一下，语气终于不像开始冰冷。
“唔，我虽然不懂爱情，但哥哥真的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告诉他，我想他一定会很开心你能对他敞开心扉……不过如果你不想告诉他就告诉我吧，哥哥不也说了我们都喜欢音乐，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话就向我倾诉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蹲下来趴在他的腿上，努力用最真切的眼神看向他，他看着我，突然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右嘴角有一个小小的梨窝，好像看到天使一般。
“你真的很好看啊，我可以叫你特哥吗？”
“嗯。”利特低着头看着我，脸上的冰冷似乎消退了不少，他的眼神向上飘去，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的家乡天空很蓝。”
他突然开口。
“那里没有高山，只有遥遥无际的田野麦田和一片无边的大海，人们以水产为生，每日伴着海风醒来，又伴着海风入睡。那里的人天性纯朴，只守护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我从没见过大海，海是什么样的？”
“海啊，是一片蔚蓝色，像是蓝色的宝石，远看和天空合二为一，它有着最优美的舞姿，最动听的旋律，它的歌声有如天籁，回荡在四面八方。”
“那你以后可以带我去吗！我特别想去一次！看看那个和我的名字一样的地方。”
“……好。”
他对着我笑了笑，眼睛多了些光芒，我就静静地不动，拉着他不停地询问他的国度，聊到音乐，也聊到日常。直到我感觉到太阳直射到我的脸上，我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很久。我慢慢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不好意思地冲着利特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特哥，让你陪我这么久，我要走了被哥哥发现就死定了。”
“是你陪我才对，你还会再过来吗？”
“嗯！一定！”
我的嘴角不自觉翘起，满心的喜悦缓缓溢出，有些不舍地转身，径直走向紧闭的大门，就在我要打开门的一瞬间，利特的声音再次响起。
“东海。”
我诧异地看向他，窗边的他被阳光完全包围，他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身上的衣袍被微风吹起，像是随时可能消失。
“我叫朴正洙。”
（三）
后来我经常趁着哥哥不在的时候去利特的房间，虽然我感觉哥哥是故意让我有机会过去，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告诉我利特的喜好。我想他是想让我帮他让利特高兴。
我们真的有很多共同点，比起哥哥对我的放纵，利特倒更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每次我都会给他讲很多我们这里的趣事，还有一些王宫秘史，他也会给我讲述他的家乡，但偶尔也会看着窗外发呆。
一切都很平静，除了听说邻国又有暴乱的迹象，惹得王城有些急躁，大臣王爵们每天在宫殿大门进进出出，战争仿佛一触即发。我因此很少再去利特的房间，不仅是怕他询问我而让他伤心烦躁，还因为已经成年的我不得不参与各种会议，准备参加我人生中第一场战争。
逐渐入冬的天气让我有一点吃不消，大概是因为太过忙碌的原因，本来和利特约好了早上去见他，但突如其来的重感冒让我缩在被子里不愿意出门。我用着沙哑的嗓子艰难地探出头，让银赫替我去告诉利特我去不了的消息。
我看着银赫用关心的眼神忠诚地点头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他从五年前进入王宫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见证了我权力的上升，却又不断帮我挡住外界的压力指责，满足我一切需求，拼命地守护我还纯粹的内心。
大概是因为同岁，周围没什么朋友的我总是喜欢赖在他的身边，以看着他因为身份原因不敢发火的样子为乐，一旦他有生气的迹象我就会跑到哥哥面前告状，然后看着哥哥装作生气地教训银赫。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正式的宫廷服，在我的面前单膝下跪，忠诚地在我的手背上定下契约。
“我是李东海，你叫什么？”
“李赫宰，您可以称我为银赫，尊贵的殿下。”
很美的名字，美好却充满虚幻。
我目送银赫的离开，躺在床上有些无所事事，天花板上复杂的花纹让我有些头晕，我挣扎地坐了起来，拿出身旁锁着的抽屉里前几天利特送给我的乐谱。
该还给他了。
我盯着那个乐谱犹豫了两秒，突然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脏像是绷紧一般，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我有些心慌。
我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拿起桌子上的乐谱就大步走向屋外。经过了无数装饰华丽的门，走过了一条仿佛永远走不到头的走廊，最后停在了那间专属利特的房间。我喘了口气，刚想推开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完成了吗？”
“嗯，前天已经通知了。”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哥就继续拖住金希澈就行。”
……
“事成后怎么办，你们要杀了金希澈吗？”
“哥我们是一起的啊，为了陛下的胜利当然要永绝后患啊。”
心中的不安似乎得到了验证，我的耳边回荡着利特和银赫的声音，心跳声大的快要震破耳膜，没有丝毫犹豫，在银赫出门前，我迅速地转过身就往回走，越走越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我怎么会没发现银赫的不正常呢，不，是太正常了。依然是每天的无限制关心，依然是忠诚地望着自己的眼神，依然是每天早出晚归但我因为信任从不去过问。一切都没有不正常，一切都要怪我的放纵。
所以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危及到国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只知道不断向前走，似乎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出口。地板在自己眼前不断延伸，漫长地让人发慌。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银赫又惹你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我猛地抬起头，看见哥哥穿着红色的丝绸外袍，勾着嘴角朝着自己笑，头上的王冠闪闪发光，看样子是刚刚和那些王爵们打完一场仗。
太过安心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放松下来，紧绷的弦好像松了一下，连带着眼泪也不自觉迸发出来。我慌张地挥了挥手，话落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
“哎呀都多大了还这么较真呢，正好我现在有空，和我一起去利特那看看吧，别以为你每次偷偷过去我不知道。”
似乎是因为刚刚在讨论中发泄了情绪，明显心情很好的哥哥拉住了有些僵硬的我就往我刚刚逃离的方向走，意外的反转让我有些发愣，无措地跟着他的脚步，小心地把乐谱折起来塞进了我的口袋。
我从不知道走到利特房间的速度这么快，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银赫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看到利特依然维持着看着窗外的动作，不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我有一些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力。
“才几天没来你怎么瘦了，是他们没给你准备好饭菜吗？”
看到利特的一瞬间哥哥就走了过去，完全彻底地抛下了我。我看着他心疼地把手抚上利特有些瘦削的脸，虽然在我的眼里和前几天没什么区别，但哥哥总是能瞬间发现利特的变化。
“没事，就是这几天胃口不好。”
利特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推开哥哥的手，他温柔地看着哥哥的眼睛，似乎比开始多了一些温情，如果不是刚刚知道了他想要叛变，我几乎要以为他真的爱上了哥哥。
我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不想待下去的心情越演越烈，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向他们告别，接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在关门的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利特投向我的一束复杂的眼神，有些悲伤，让我匆忙地关上了门。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门依然是出来迎接我的银赫，他的脸上没有平常的笑意，严肃的皱着眉大步向我走过来。
“让你好好休息怎么还出去了？本来就生病了还想更严重？今天风这么大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拿起一件黑色外套自然地披在了我的背上，似乎是注意到我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切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我……刚刚去找你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
“啊，利特说想把他的乐谱改改让我给你，我等了一会后他突然又说回来亲自给你，所以晚了一点。”
我的手不自觉摸了摸口袋里鼓起来的质感，看着他自然地对我撒谎，一种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但我却意外地狠不下心当场拆穿，我虚弱地笑了笑，绕过他径直走到了床前躺下。
（四）
“陛下你要以大局为重！”
“陛下我们现在形势严峻啊！！”
“这事关我们国家的存亡！陛下你不能放任内奸啊！”
……
我站在一众王爵的前方，看着他们七嘴八舌手舞足蹈地朝着坐在王座上的哥哥发表言论。
边界的战事已经打响，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敌人仿佛清楚我们一切的作战路线，提前把我们的退路都全部堵死，一天下来我军损失惨重，全城上下惊慌不已。太过巧合的情况使所有人都怀疑出现了内奸，而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出身于敌国的利特。
我看着哥哥满脸不耐烦地听着他们要求怎么处置利特，生怕下一秒就会发怒把全场的人的爵位通通撤销。
这场已经进行了很多天的争论今天也依然在哥哥的怒火中很快落下帷幕，众人看着一意孤行的哥哥叹着气走出了大厅，只剩下皱着眉撑着头似乎在闭目养神的哥哥。
“东海，你也觉得是他吗？”
他突然看向我，语气似乎有些沉重。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参与银赫的计划，也许他只是表面上答应了他，也许他会不忍心伤害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我还会想为他开脱，也许是我对他仅存的信任，相信他曾对我许下的看海诺言。
“那你说，他爱我吗？”
他接着问。
“……”
“可我现在希望他不爱我。”
似乎并不指望听到我明确的回答，在感觉到我的犹豫后，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说着话，转身便往门外走去。他金色的发丝微微抖动，经过我时有一股玫瑰清香，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又如站在悬崖边的人，无从坠落。
我对他的话似懂非懂，跟着他走出了压抑的大厅，门外是一直等候着我的银赫。这几天的我都对他爱搭不理，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银赫一开始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也适应了我的冷漠，自觉地顺着我的态度做了适当远离。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这种变化，莫名的怒气在我心中燃烧，但我不知道如何表达。
“如果明天敌军就到了王城，你会怎么办？”
我突然的问题好像让他有些惊讶，他几乎没有考虑，偏了偏头笑着说了出来。
“我会救你。”
他的眼神无比真诚，我看着他那双无数次让我想要信任的眼神，竟让我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
“你跟在我身边挺久了吧。”
我停顿了一会，对着他笑了笑。
“五年。”
“背井离乡这么久也想家了吧，你自由了，李赫宰。”
我看到他的身体突然一僵，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看向我，我没有再转头，绕过他的一侧径直离开，身后传来炙热的视线，浓烈的情感似火将我团团包围。
当天晚上，银赫没有回来，之后也再没有见到他。我亲自将他的房间打上了锁，哭了整整一夜，又用了整整三天才习惯了身边没有他在的感觉。没有人询问我为什么他会消失，也许是不在意，也许是太忙顾不上。
三天后哥哥在日常例会上不在意般地问了我他的下落，我模糊地说他回家去探亲，我看到哥哥有些怀疑的眼神，他紧紧地盯着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东海，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如果我不在了，做我的继承人。”
（五）
似乎应证了我的猜想，银赫走了以后，战事进展地更加激烈，敌军的阵势不断强大，反而我军因为上一场战争的胜利显得有些浮躁，竟一路被打到了王城附近。
王宫外的黑夜被众多火把点缀，马匹的嘶吼和将士们刀剑相碰的声响充斥着耳膜。我穿着几年前父王赐予我的一身银色铠甲，快步走向大厅，我知道哥哥一定在那，一个人，守望着城池。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dfast as thou art……”
刚走到门前，一阵熟悉的歌声传入耳膜，优雅而婉转的音调像是在和故友娓娓道来，我悄悄推开门，看到利特乖巧地坐在哥哥身旁，像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哥哥依然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多了些不舍和悲伤，我仿佛突然回到了那个初见他的夜晚，一切都没有改变。
我不忍心上前打扰他们，就静静地站在一边。当最后一句歌词随着空气消失，敌国的军队也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我听见外面的叫喊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刚想上前，就听见哥哥的声音响起。
“特儿，不，正洙，动手吧。”
我看着他们僵持着看着对方，在哥哥坚定的眼神下，利特慢慢伸出手，朝向佩剑的方向。
“你爱我吗？”
我从没见过哥哥这么悲伤的笑容，却也依然美的动人，他的语气有一丝颤抖，但表面上却若无其事。
“我不爱你。”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他红着眼睛看向哥哥，看起来快要哭的样子，嘴角却一直在笑，浅浅的梨窝都在颤抖。我看到哥哥因为他的回答又笑了起来，这一次反而带着真的笑意，似乎得到了解脱。
“唰！”
我惊慌地看向利特，看着利特一下子拔出了哥哥身侧的佩剑，直接刺进了哥哥的胸膛。我瞪大了眼睛，连尖叫都来不及，我看着哥哥的身体慢慢倒下，在落地的一瞬间，利特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雪白的衣襟被红色染尽，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我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上前，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我看到利特颤抖的身体，泪水从他的脸颊不断流下。
“为什么……”
我悲伤地望着他，愤怒和悲痛渲染了我的内心。
“他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手里，他希望我不要爱他，这样我就不会痛苦。”
利特轻轻抚摸着哥哥的脸颊，眼睛似乎都在诉说着悲伤，他慢慢低下头，虔诚地吻了下哥哥的唇，然后踉跄地站了起来，拔出了已经染红的银剑。
“对不起东海，我可能要违约了。”
利特抱歉地朝着我笑了笑，我似乎预感到了他想要做什么，但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的行动。我看着他留恋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哥哥，然后蹲下身让自己躺在了他的怀里，抬起手使劲往胸部一刺，一阵皮肉撕扯的声音无限放大，他沉沉地闭上眼，流出的鲜血和哥哥的混为一体。
我终于知道了他们是真心相爱，也遗憾自己并不了解他们全部的感情。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我突然不再那么悲伤，也许这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等到下一个转世，他们可以再次相遇。
我拔出了利特胸口的剑，血液顺着剑柄划到了我的手腕，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我把剑对准了自己，在碰到身体的一瞬间，我想到了哥哥曾让我当继承人的话。
我定了定神，感觉瞬间充满了力量，我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外，一瞬间刺耳的轰鸣声响彻耳边。
我穿过中间空无一人的中庭，再往外面就是一片战场。一阵细碎声从深夜响起，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银赫。
“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救你。”
“你要帮助我对抗你的国家？”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人生由我自己掌控。”
“好。”
（六）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dfast as thou art……”
王城西部的一个小村庄，两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孩正并肩坐在森林的树荫下唱歌，他们一个长的美貌惊艳，一个温润地笑起来有一个梨窝。
这似乎是个美好的画面，美好到一架华丽的马车在他们身边突然停下，一个长相俊美的的中年男人激动地走到他们面前，在他们的歌声下，止不住地流下了泪水。
“叔叔你怎么了，都这么大年龄了还哭，很丢人的。”
太过熟悉的语调让男人有些激动，他突然说不出话，旁边另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东海啊别激动，你可是国王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像他们的孩子，别把人吓跑了。”
叫做东海的男人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后温柔地看向他们。
“你们的歌声太好听了，我们忍不住停了下来。”
两个孩子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默契地笑了出来。
“那我们再给你们唱一遍吧。”
“好。”
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天空，绚丽的夕阳和飒飒的秋风，李东海闭着眼睛，仿佛穿越回了多年前的时光。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dfast as thou art……”
